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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5月23日 星期三

蛋白質保母 (季薔(季可薔))



我想很多人都有以下的感覺....
不論從前 現在 或是 未來
都一定會嘗過這種感覺....

假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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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是假裝——受過傷的人通常會學著假裝

小芷很容易受感動,看電影或小說時,動不動就掉淚,可她真正難過的時候卻不會哭。小時候她媽媽對她不好,她沒有哭;後來她丟下她走了,她也沒哭;我不告而別時,聽說她也沒掉眼淚……她就是這麼彆扭的一個女孩子


我們都會因為怕受傷而拒絕去愛一個人。

  也許是因為曾經狠狠地受傷,也許只是因為害怕——己承受不了那樣的疼。

  可是,在拒絕去愛的同時,往往已經傷了自己。


她懂得假裝。

  假裝——己已經不在意孩提時代留下的傷痕,假裝自己一切都好,假裝自己燦爛的笑容下不曾潛藏一絲絲陰影。

  可其實傷痕一直都在,或許稍稍淡去了,但偶爾撫上,依舊痛得教人發慌。

因為年紀愈長,發現自己愈懂得假裝,也漸漸發現身邊的朋友大如此。

  如果每個長大的人,心靈都是傷痕累累,那麼,誰是那個在我心上留下傷口的人?我又曾在誰的心上劃下一道?那個人會痊癒嗎?我會痊癒嗎?因為怕受傷,於是不去愛,於是拒絕愛我的人,這樣的我,能得到幸福嗎?幸福會不會永遠只是天上的星星?因為,我永遠不敢嘗試伸手去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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蛋白質保母 (季薔(季可薔))

「保母徵聘筆試?!」驚異的嗓音來自東區某棟後現代主義的玻璃帷幕大樓。春陽燦暖,映得傲然矗立於街頭的建築物熠熠發亮,加上剛蒙舂雨洗禮,此刻更顯得一塵不染。

  少頃,春陽轉了角度,悠然透過深色音扉,暖暖攏上第二十四層樓內一群衣著端莊的男女。

  交誼廳內三三兩兩的男女,或品著咖啡,或端著糕點,或坐在從義大利進口的沙發上,或倚著昂貴壁紙貼出的牆面,姿勢各自不同,唯獨目光齊齊盯住由透明玻璃隔出的會客室內。

  「這算什麼?」一個男人伸手松了松領帶,一面不可思議地問,「保母徵聘筆試?」他念著貼在玻璃上的幾個大字,「我們公司要聘請保母?不是吧!咱們是律師事務所,不是幼兒託管中心啊。」

  「呵呵。」站在他身畔的女人輕輕笑了出,綴了口紅茶,「Alex,你今年剛來,怪不得不知道。這件跟事務所無關啦,是某人公器私用,借用公司場地招考保母。」

  「是誰?」

  「懷宇羅。」

  「楚律師?」另一個女人驚喊,扣在指間的咖啡杯一晃,微微刷白的秀容掩不住失望,「他結婚了?有小孩了?」

  「他早八百年前就結婚了。不過他老婆幾年前去世了,所以現在依然是金光閃的單身貴族。」紅茶女郎解釋。

  那就好,那就好。咖啡女郎唇畔揚起微笑,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引來周遭幾個同事精明而懷疑的注視。

  「呃。」她有些尷尬,「沒有啦,我是想問他,請個保母有必要弄得那麼誇張嗎?還要先筆試?」

  「先筆試,再面試,他說這樣才省得跟一些胸大無腦的女人浪費時間。他幾乎每半年就換一次保母,每半年就辦上這麼一次,我們都見怪不怪了。上回光是參加筆試的人就有十幾個呢。」?「啊,那這次肯定更多了。」菜鳥助理目光一掃,迅速數了數會客室內埋頭振筆疾書的人頭,「哇,有二十個耶,而且全是年輕女人。嘖嘖,現在的保母都這麼年輕嗎?」

  「聽說是懷宇跟中價提出的條件。要求大學以上畢業,未婚的年輕女性。」這等條件?「他是徵保母還是徵情人呀,而且大學畢業生誰會來做保母啊。」

  「對這些女人而言,說不定還比較希望是後者呢。」女茶女郞優雅地挑挑眉,「大學畢業又怎樣?現在經濟不景氣,有錢賺又有金龜婿可鉤的工作並不多。」

  「唔--」菜鳥助理與咖啡女郞同時拖長語音,心領神會地領首。

  眾人目光再度調向會客室,帶著看戲的心情。

  「好吧,也差不多該回辦公室了,我還跟委託人約了見面呢。」

  「我待會兒還要上庭。」正當眾人喝茶兼看戲,休息得差不多,打算走人之際,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赫降臨。

  他筆直走進交誼廳,泰然自若的行進姿勢集中了所有的視線。

  「楚律師!」咖啡女郎驚歎,瞬間放亮的眸子滿蘊濃濃傾慕。

  是的,來人正是楚懷宇,這家事務所負責智財領域的首席律師。在極需這方面人才的臺灣,擁有頂尖學院背景又能言善道的他,無疑是法界明星。

  他五官端正,墨深的眸前斯斯文文地架了一副無邊眼鏡,可卻仍掩不去鏡片後淩銳的眼神。

  「午安,楚律師。」

  「懷宇,來看看情況嗎?」交誼廳內的眾人忙著跟他打招呼。

  他輕輕頷首,微笑,就連笑容也是那麼清清冷冷的。

  「喝杯咖啡吧。」咖啡女郎為他斟了杯咖啡,剛要遞給他,一道如火箭倏然竄出的人影絆了她一下。

  「啊!」隨著驚喊聲揚起,咖啡杯碎落一地,黑褐色液體濺上楚懷宇深藍色的名牌西服。

  「對不起,對不起!」清脆的嗓音來自一個束著馬尾的年輕女人,她踮起腳尖,如同芭蕾舞伶般迅速旋轉一圈,倉皇地向每個人道歉。然後,在認清自己闖下的禍,事後,怔立當場。

  「對不起,先生,我不是有意的,因為我趕著參加一場筆試……」掛著黑色眼鏡的瞳眸,歉疚地盯視西裝上的污點數秒後緩緩揚起,「真的很抱歉。」

  回應她的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孔,好看得令她心跳,也冰凜得令她心悸。

  「對不起,先生,我、我幫你擦乾淨。」一面說,她一面急急扯下松垮垮的雙肩背包,從裏頭取出面紙。

  楚懷宇擋住她的動作,「不必了,我自己來。」

  「啊。」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取出手帕擦拭汙跡,她微微茫然,接著伸手推了推眼鏡,「那請你告訴我洗衣費大概是多少?我賠給你……」

  「不必了,只是小事。」又是冰冷回絕。

  連碰兩個軟釘子,巴掌大的小臉迅速漾開紅暈,可隨即像想起什麼,她秀眉一擰,「不好意思,我……我是來應徵保母的,櫃檯小姐告訴我筆試會場在這一樓,請問到底在哪里啊?」俊眉一挑,「你來應聘?」

  「是的。」他瞥了眼腕表,「筆試時間只剩十五分鐘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

  「我不認為你來得及。」

  「來得及的!」她用力點頭。

  「我勸你還是放棄吧,小姐。」

  「不!我一定要參加!」她揚聲喊,激動地拽住他手臂,「一定來得及的,請你告訴我!」他蹙眉,瞪著緊緊攀住他的藕臂。

  「啊,對不起。」她連忙放開,察覺到自己過於激動的反應,臉頰爆紅。遲疑數秒,見眼前的男人依舊冷然得絲毫沒有要發揮騎士精神幫她的意思,只好歎氣地轉向其他人。「請問你們可以告訴我嗎?」數根手指默默指向她身後。

  她倏地回首,掛著黑色眼鏡的臉龐一亮,「啊,我看到了!謝謝,謝謝。」嗓音未落,嬌小的身子已然沖進會客室,在唯一的空位落坐。

  「好快的速度。」菜鳥助理喃道。

  「是啊。」所有人一致點頭,本來打算離去的步履像沾上瞬間膠,凝定原地不動。

  原來來應徵保母也有這樣的人啊。

  「答題的速度說不定也很快。」好奇的目光同時調向楚懷宇,意欲探看他的反應。

  他只是挑挑眉,唇角淡揚,似笑非笑,「我不認為她可以通過筆試。」語畢,他低頭望了一眼外套上明顯的污漬,劍眉一蹙,索性脫了下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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