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“小力一點……我快不能呼吸了……你是乘機想報復啊……”
薛凱信簡直快被沉裴裴折騰死了。
什麼變裝?這小魔女根本是乘機在惡整他嘛!居然拿著長布條不斷往他的胸部捆綁。
“太……太緊了……我快不能呼吸了……”他抗議道。
“你別再鬼叫了!”她擺出一副晚娘臉孔,乘機用力的將布條一扯,“不綁緊一點,怎麼可以遮得住你的海咪咪啊!”
“可是真的很不舒服耶!”他快喘不過氣來了。
“習慣就好,你把自己當成是花木蘭不就行了?”
當木乃伊還差不多!
“好了!”在她的摧殘下,他的胸部終於平了一點,不過……還是有點凸啦!
所以,兩人相較之下,她還是比較幸運的。
“要試著習慣!”她好心的安慰他,“像我還不是一樣很辛苦,不能穿我最愛的牛仔褲了。”
“為什麼?”他套上T恤。嗯!果然平坦許多了。
“因為它會凸出來!”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。
“而且,還會不小心被拉鏈拉到!”他故意取笑她。
“你找死!”她的手肘用力往他的胸部一拐,慘叫聲頓時又響徹整個屋子。
“你……你好糧!”他撫著胸部,大口、大口的喘氣。
“誰教你要惹我!”她把他擠到一旁去,繼續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。
以前她並不喜歡化妝,但或許是補償心裡作祟,她竟破例地化了妝。
“喂!你干嘛把自己的臉塗得像小丑一樣啊?”他還是比較喜歡她清純的模樣。
“我不會跟你計較的。”她譏諷地道:“你現在一定是在嫉妒我啦!同樣是女人,你的心理我可以明白的。”
“誰嫉妒你啊?而且,不准再說我是女人了!”
“是,你不是女人,是陰陽人,這總行了吧?”她又發揮毒舌派的功力。
薛凱信氣得想揍人了,要不是他從來不動手打女人,她早就被他揍得貼在牆壁上了。
“別在這兒跟我大眼瞪小眼的!”她刷好睫毛,露出滿意的笑容,“我快遲到了,你開車送我去上班,好不好?”
他能說不好嗎?
遇到這樣的魔女,他也只有認了!
☆ ☆ ☆
沉裴裴甫一進到雜志社,馬上被女同事們團團地包圍住了。
“裴裴,他是你的男朋友嗎?”
“裴裴,那個男人好帥,很像竹野內豐耶!”
“裴裴,你男朋友的身材很ㄅㄧㄊ耶!你真不夠朋友,何時交了這樣的肌肉男.都沒透露。”
大家你一言、我一句的,說得沉裴裴頭昏腦脹。
“停!”真是一群花癡!
“裴裴害躁了!她臉紅了!”
頓時,像母雞的咯咯笑聲傳遍整個辦公室。
“我鄭重聲明,”沉裴裴跳上椅子,仿佛在做政見發表,她把雙手圈圍在嘴邊。
“第一,那個男人沒有很帥,也不像竹野內豐;第二,他的身材也只能算是普普通通;最重要的一點是,他不是我的男朋友!”
“真的不是?”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大喊出來。
“真的不是,他只是我的鄰居而已。”
“那你將他介紹給我!”
“不!介紹給我!”
我也要!
仿佛是在喊標,一個個都提高分貝,深怕輸給對方。
沉裴裴看著幾近“花轟”的同事們,難以置信薛凱信竟真的如此有女人緣。
但她絕不會把他介紹給她的同事們,不是她想暗槓下來,而是她怕他一旦知道,又要臭屁起來了。
“裴裴,進來一下。”社長的聲音一從對講機內傳來,現場馬上鴉雀無聲。
沉裴裴不知道自己被召見的原因,但是她知道鐵定不會有什麼好康的事。
“裴裴,你最近的成績很不好。”
果然如沉裴裴所預料的,除了沒好康的事之外,還要被訓話。
“報告社長,我已經很努力的在……”
“口說無憑,我要看到成果!”社長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。
“成……果……”一只烏鴉從沉裴裴的眼前飛過。唉!談何容易哪!現在只要有風吹草動,就會人人自危,教她要去哪裡采訪新聞呢?
“對!成果!”社長皮笑肉不笑的說:“你應該明白現在台灣的經濟景氣很不好,好多公司都在裁員,有很多人都失業了……”
“社長,我已經掌握到有關黑霸的一些私事……”阿彌陀佛,請原諒她撒了謊,這全是為了保住飯碗,阿門!
“黑霸?!你真的握有有關他的消息嗎?”社長原本的眯眯眼,頓時瞪得有如銅鈴般大。
“是啊!我有一個好朋友就是黑霸身邊的人,他願意提供一些黑霸的私事讓我知道。”沉裴裴臉不紅、氣不喘的說了第二次的謊言。唉!完了,她死後一定會被閻羅王抓去割舌頭的。
“好,只要你真的能報導出有關黑霸的私事,我不但會給你加薪,還會升你做小組的組長。”
沉裴裴在心裡暗忖,人為財亡,鳥為食亡。
她拼了!為了加薪、為了升職,她死纏活賴也要從薛凱信那兒挖出黑霸的隱私,哪怕只有一滴滴……
☆ ☆ ☆
事有蹊?!
薛凱信一見到桌上的龍蝦、牛排、葡萄美酒,直覺告訴他,沉裴裴這個小魔女不知道又在玩什麼把戲了。
好吧!兵來將擋,他就見招拆招吧!
“你回來了!”沉裴裴為了達到目的,不惜犧牲色相,還以自己聽了都會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呢?軟語。“你累了嗎?我去給你放熱水。”
好熟悉的一句話……等等!這不是電視上那個鳥X牌的廣告詞嗎?
嘿!果然如他所料,這丫頭一定在設計什麼圈套了,不過,他決定先按兵不動,看她如何出招再說。
“今天是誰的生日啊?”他看了一眼盤中色香味俱全的佳肴,除了擔心有沒有煮熟之外,更怕她會不會下瀉藥來害他。
他在十五歲生日時就曾遭到她的毒手,那次他足足腹瀉了三天三夜,差點虛脫住院.所以,他今天一定要提高警覺。
“不是生日,只是想慶祝一下。”沉裴裴笑得好?媚。
“慶祝什麼?”薛凱信的警覺性又提高了一些。
“來、來,先坐下來。”她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來,“這些全是為你准備的。”
“這些全是你煮的?”他感到意外。
“嗯!”她?尬的笑了笑,“來!為我們的友誼長存干一杯!”
這酒真能喝嗎?薛凱信有些遲疑。
“放心好了,我發誓今天這兒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下藥。”為了證明她是無辜的,她很阿莎力的喝光灑,又大口的吃了一口牛排。
見狀,他才放心的叉了一口龍蝦和牛排送進嘴裡。
嗯!果然是美味極了!
薛凱信作夢也沒料到這小妮子居然可以做出這麼好吃的龍蝦和牛排,他真的要對她刮目相看了。
“好吃嗎?”她問道。
“好吃,跟五星級飯店的大廚做得一樣好吃。”他是贊不絕口。
“薛大哥,從小你就一直很照顧我,而且你疼我、愛我有如自己的親妹妹一般,可我偏偏不懂事,老是對你凶巴巴、恰北北的,我真的是太不應該了。”她說得好真誠,還硬擠出兩滴淚水,以示自己的後悔。
這小魔女今天是吃錯藥了嗎?所謂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如果他真的相信她已經悔過了,那麼,他才是真的秀逗了!
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”
“你先吃東西嘛!吃完我們再好好談談。”
所謂吃人的嘴軟、拿人的手短,她就不相信他敢不答應她的要求。
龍蝦鮮美、牛排爽口、美酒甘甜,但薛凱信還是吃得提心吊膽。
好不容易將東西吃完了,他馬上擺出備戰的姿態。
“現在可以說了嗎?”
“你累不累,要不要抓龍?”沉裴裴又開始假仙了。
“不要!”
“那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?”
千萬別又來什麼黑熊、白熊、灰熊哪個厲害的腦筋急轉彎了。薛凱信在心裡暗忖。
“不如我先講個笑話給你聽。”沉裴裴要他先放松防備,“有幾位老公公、老婆婆到山上的寺廟去拜佛,師父就請他們喝山泉水,因為山泉水很甘美,所以老公公和老婆婆就跟師父要了幾瓶山泉水,後來,師父就出了一個考題,考題是,如果他們可以以這山泉水的美味做一首歌,師父就答應送他們山泉水,你猜後來怎麼了?”
“不知道!”不是他沒幽默感,而是他實在無法明白她無理頭式的想法。
“其中一個老婆婆就唱“蝴蝶(佛茶:台語發音)、蝴蝶,生得真美麗……’哇哈哈!好笑吧!”她笑得前僕後仰,他卻像不動冥王一般、毫無反應。
“不好笑!”薛凱信說道。
“不好笑,那我再說一個,從前有一個老公公……”
“別再顧左右而言他了,你到底想說什麼?”他實在沒什麼耐性。
“好吧!那你還是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。”沉裴裴想以循序漸進、前後包抄的方式導入正題,屆時,就算他要後悔也來不ㄍㄧ了。
“好啦好啦!快問吧!”
“你是不是很疼我?”
這是毋庸置疑的。
“是!”薛凱信想都沒想就回答了。
“你是不是會保護我?”
這問題根本是多余的。“是!”
“那麼,我們是不是很好、很好的朋友?”
這還要問嗎?“是!”
“所以,我有什麼要求,你都會答應我,對不對?”
他可沒有因此而胡塗了,重點來了吧!
“是的,但除了……”
“賓果!這就是我要的答案了!”沉裴裴迫不及待的打斷他的話,“我的要求很小、很小,而且只有一個而已。”
“到底是什麼?”果他沒有猜錯,她所說的要求應該是……
“你可以偷偷告訴我一滴滴有關黑霸的……”
“我不會答應的!”他就知道宴無好宴!
“你自己答應過……”
“我沒答應!”薛凱信堅決的糾正她。
沉裴裴在心裡暗忖,硬的不行,那就來軟的吧!
“薛大哥,如果你怕隔牆有耳,你可以靠近一點,真的可以再靠近一點……”
“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,所以,我是不會怕隔牆有耳的!”
軟的也不行?這個男人是異類嗎?
“你是在給我‘莊孝維’嗎?”沉裴裴氣炸了。
“我再一次鄭重警告你,不要去招惹黑霸,他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!”
警告她?看來他真的不夠了解她,她是會接受警告的人嗎?
“拿來!”買賣不成,仁義也不會在了!
沉裴裴向他伸出手,並把掌心朝上。
“拿什麼?”
“七千八百五十元,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,我就算你一個整數……一萬元吧!”她阿莎力地說。
薛凱信愣了愣,“什麼東西要一萬元啊?”
“就是你剛才吃下肚的龍蝦、牛排、葡萄酒啊!”
“這……這不是你煮的嗎?”
“我肴起來像是會做菜的女人嗎?這些全是我從凱悅飯店外帶回來的。”沉裴裴動了動手指,“快把錢拿來!少羅唆!”
薛凱信莫可奈何的掏出皮夾,從裡面取出十張千元大鈔遞給她。
一萬元若可以讓她打消對黑霸的好奇心,這也算是值得的了。
☆ ☆ ☆
說了一個謊就必須說更多的謊來圓!
沉裴裴振筆疾書的寫著有關黑霸的報導,這篇報導有五分之四都是她瞎掰出來的。
怪來怪去,都怪薛凱信那家伙,如果不是他不肯透露有關於黑霸的消息,她也不必如此歹命的在這兒絞盡腦汁。
或許是因為想報復,她任由自己發揮想像的空間,將黑霸寫成一個腦滿腸肥、十惡不赦的大壞蛋。
洋洋灑灑地寫了十張稿紙,她不禁為自己卓越的文筆拍手叫好。
就連社長看過了,也對她稱贊有加。
“好、很好,我相信這期雜志上市後一定會造成轟動!裴裴.干得好!”
“哪裡,我只是做好自己分內該做的工作,謝謝社長的誇獎。”沉裴裴說得有些心虛。
“你既然對黑霸這麼了若指掌,不如再多寫一些。”
“啊!還要多寫一些?”她頓時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。
“對,你應該加一些有關他跟他女人之間的?聞,這樣才會更有可看性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相信你的能力,快去寫,寫得越聳動越好,知道嗎?”
“知道了!”沉裴裴無奈地回答。
唉!天做孽猶可違,自做孽不可活。她是……報應啊!
☆ ☆ ☆
不對勁!
除了身體有異狀之外,薛凱信也察覺到此次的毒品交易暗藏玄機。
“大家,小心!”他低聲的囑咐幾個跟班。
本來說好,對方會在三點?出現的,但現在已經過了十分?,四周仍是靜悄悄的。
或許對一般生意人而言,遲到十分?並不算什麼,但黑道做交易卻是很准時的,不要說十分?,哪怕只有三分?都是不被允許的。
怪了!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覺得很不舒服,胸部脹痛不說,連小腹也隱隱作痛,難道是吃壞肚子了嗎?
“阿信,你很准時!”
鷹幫的幫主王大偉帶著幾個小??從角落竄了出來。
“王幫主,希望你下次能准時一點,你要的貨我帶來了,錢准備好了嗎?”
這次海洛英的買賣將近三千萬元,是一筆為數不少的交易。
“帶了,你別這麼著急。”王大偉操著一口廣東國語,“做什麼事都要有耐性一點,又不是趕著去投胎,急什麼!”
薛凱信的呼吸加速,不是因為被激怒,而是他覺得胸部很緊繃,心想,一定是早上沉裴裴為了報復他,故意將他的胸部勒緊了些。
“我要先看你帶來的錢!”這是道上的規矩,因為最近市面上的假鈔實在是太多了。
王大偉先向手下使了個眼色,頓時,三大皮箱的鈔票全呈現在大家的眼前。
“怎樣?現在可以交貨了嗎?”
“等一下!”薛凱信向身邊的兄弟使了個眼色,要兄弟先去查看鈔票的真偽。
豈知,王大偉卻喝斥了聲,“給我站在原地!”
“王幫主,這是慣例……”
“※△◎#的慣例!”王大偉出口成“髒”,“我跟黑霸這麼熟了,你竟敢藐視我的信用,你真是他媽的該死!”
“得罪了!”薛凱信一點都不動怒。“如果王幫主不照規矩來,這次的交易就取消了。”
“哈哈哈!取消?你以為你走得了嗎?”王大偉耍狠地道:“兄弟們,給我上!好好伺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!”
瞬間,薛凱信和手下們已被王大偉埋伏的手下包圍了。
薛凱信迅速地拔出手槍應對。
他槍法之准,令王大偉暗暗吃驚。
倏地,槍聲大作,不過,薛凱信並沒有因為人數少而居於下風,他又狠又准的槍法是無人可及的。
“信哥,阿超中彈了!”
聽到自己的手下有人受傷了,薛凱信馬上做了掩護的動作。
“你們想辦法殺出重圍,大家回俱樂部集合!”
“咻!”
一顆子彈從薛凱信的大腿外側掃過,卻被他巧妙的躲過了。
“信號,你受傷了!”小陳驚呼。“你流了好多血喔!”
他並沒有被子彈射中啊!怎麼會受傷流血呢?
薛凱信連忙低頭檢查傷勢,他果然流了好多血,整個神底都被鮮血染紅了。
“小傷,不要緊。”但他為什麼一點都不覺得痛呢?
“信號,你先走,我來掩護你!”小陳很有義氣地道。
“嗯!”薛凱信感激的拍拍他的肩。其實,黑道的兄弟是很重義氣的。
混亂中,薛凱信平安的脫離火拼激戰了。
“SHIT!SHIT!”
連聲的咒罵也消除不了薛凱信的惱怒。
他沒有受傷!他是——大姨媽來了!
天哪!他被這個突發狀況搞得手忙腳亂的.因為他毫無經驗,只好向沉裴裴求救。
沉裴裴這下可得意了!
薛凱請求她耶!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好機會,她怎麼能夠錯過呢!
“你說你什麼來了?”她匆匆地由雜志社趕回家。
“我的大姨媽來了!”天哪!他的肚子好痛喔!
“噢!是你住在北港的大姨媽來看你了嗎?”她自作聰明地道。
“不是那個大姨媽,是那個大姨媽!”薛凱信真的會被她氣得吐血。
他咬牙切齒地重復道:“是那個大姨媽!”
“哪一個?你不是只有一個大姨媽嗎?”她還是沒有意會過來。
“就是你們女生說的M.C!”他真想一槍打穿她的小腦袋瓜,好檢查看看她腦子裡裝的到底是啥東東!
“M……C?!你……說的大姨媽就是MC?你也有MC?哇哈哈!太太太好笑了!哇哈哈!”她狀似起情的狂笑個不停。
“你該死的!到底笑完了沒有啊?”他的臉都氣到綠了!
“還沒有……實在是太好笑了……讓我再多笑一會兒……”她得寸進尺地笑道。
“你——”薛凱信只覺得腿間一陣怪異,他連忙沖向廁所。
“你還好吧?”沉裴裴忍著笑,聽到廁所內不時傳來的咒罵聲。“要不要衛生棉?有翅膀的喔!”
“少在那兒哈拉,快去拿給我!”薛凱信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孬種。
雖然他的臉蛋沒變,但變成女人的身體和性特征就已經夠嘔了,居然還有月經……太可惡了!
更可惡的事還在後頭,因為,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懂得如何使用衛生棉這玩意兒。
“喂!要不要我進去教你怎麼用啊?”沉裴裴的聲調中仍帶著濃濃的笑意。
“不用了,我會的!”他就不相信自己擺平不了。
“其實很容易的。”她隔著門板指導道:“只要把後面的背膠紙撕去,然後對准再黏上去就可以了。”
撕去背膠紙……對准再黏上去……說得容易,做起來可是很困難的呢!
咦!那麼,這對翅膀到底是做啥用的呢?
薛凱信快被打敗了,弄了老半天,終於大功告成,而他也流了一身汗。
第四章
“當女人很不容易,對不對?”
看薛凱信滿頭大汗,沉裴裴卻沒有半點得意的感覺,反而像是心頭上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般。
她在心裡暗忖著,一定是剛才笑得太大聲了,才會讓她有這麼怪異的感覺。
“嗯!是有點難。”薛凱信幾近虛脫地道。
“那你還老惹我生氣,叫你幫點小忙都不願意!”沉裴裴乘機數落他一番。
“我警告你,千萬不要去給我招惹黑霸喔!”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。“聽到了沒有?”
“聽……到了!”其實,她是有聽沒有到啦!
為了怕又被他碎碎念,沉裴裴馬上冰雪聰明的轉移話題,“走!我們去買東西!”
“買什麼?”
“買面包啊!”她指的是衛生棉。
他雞同鴨講的回答,“我又不餓,買面包做什麼?”
“不是拿來吃的面包,是拿來用的面包啦!”呆頭鵝!連拿來用的面包都不懂!
面包還有分可以吃和可以用的嗎?是他落伍了,還是現在又有新的發明啊?面包不拿來吃,莫非是拿來當粉撲用嗎?
薛凱信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,被沉裴裴拉到7—11專賣衛生棉的架子前。
“你不是說要買面包嗎?”站在專賣衛生棉的架子前,薛凱信覺得有一點不自在。
“這裡全是面包啊!”沉裴裴調侃地道:“說你LKK一點都不過分,面包就是衛生棉的另一種說法,要不然在公共場所說‘給我一片衛生棉’,不是很粗嗎?”
聞言,薛凱信頓時恍然大悟,他剛才還差點想破頭了呢!
“你喜歡哪一種?”她指著架上各式各樣的衛生棉。
“隨便!”他糗得恨不得能挖個地洞鑽進去。
“這不可以隨便,要合用、適用、好用才行!”她像老師在教學生般地說道。
“我又沒有用過.哪知道這麼多啊!”他壓低音量說道。不是他太大男人,而是經過她這麼大聲的喧嘩,已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了。
“不知道就要學嘛!”她指著架上一包又一包的衛生棉說道:“這個是有翅膀的,這個是有防漏側邊的,這個是網狀的,這個是日用型的,這個是夜用型的,這個是加長加寬的……”
“每一樣都買好了。”他快因四周投來的好奇眼光而無地自容了。
“買這麼多好嗎?”其實沉裴裴是故意要讓他出丑的。
薛凱信在心裡氣得牙癢癢的,事實上,他是比較想用撒隆巴斯貼住她的嘴。
“對了!這是衛生棉條,要不要買?”
“買!我全買了!”薛凱信看都不看的將架上一大半的衛生棉全放到購物籃內。
☆ ☆ ☆
“嘻嘻嘻……”
“小心!暗爽是會得內傷的!”
薛凱信快被沉裴裴這個小魔女氣死了,他知道她是故意要讓他出糗的。
“你有沒有看到剛才在店裡的那幾個女孩子啊?”沉裴裴勾著他的手臂,露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態。
只有在他的面前,她才會流露出這樣撒嬌的模樣,而她卻不自知。
“當然有!”他沒好氣的捏了一下她嬌俏的鼻尖。剛才被一群女生指指點點的,真教他手足無措。
“那些女孩子好生羨慕的說著,‘你們看,那個女孩有個好貼心的男朋友呢!居然肯陪女朋友一起選買衛生棉,真是世間少有的好男人啊’!”說著說著,沉裴裴的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光彩。
“這麼說,我是個好男人羅?”他有些得意地道。
“瞧!才給你一點顏色,你就給我開起染坊來了!大面神!”
“喂!我本來就是好男人啊!”
“可是衛生棉是你要用的耶!”她停下腳步說。
他扯著她的手臂,拉著她快步往前走.以免又遭來路人異樣的眼光。
“喂!你走這麼快做什麼啊?”
“我……我不舒服啦!”他很怕她又會在光天化日下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來。
“你是不是肚子痛啊?”沉裴裴知道經痛不是病,痛起來卻是會要人命的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經她這麼一提,他也覺得怪怪的,不過不是肚子痛,而是——他頭一低,看見褲子上好像又有些紅紅的,便二話不說的拉著她快步沖回家。
“慢一點!你不是肚子痛嗎?我們還沒去買止痛藥耶……”
薛凱信轉身將她抱起來,雙腳像踩風火輪般的直往前沖。
☆ ☆ ☆
“SHIT!噢!SHIT!”
廁所裡不斷傳來薛凱信的咒罵聲和叫痛聲。
“喂!薛凱信,你到底是怎麼了?要不要去看醫生啊!”沉裴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。“你回答我啊!你說話啊!”
在她敲門敲得手心都泛紅之際,廁所門終於打開來了,薛凱信一臉慘白的走出來。
“你……”天哪!他該不會是失血過多了吧?
“該死!一點都不好用!”他低低地咒罵了聲。
她愣了愣,“什麼東西不好用啊?”
“就是那些有翅膀的啊!”什麼翅膀嘛!那些廣告都是騙人的!
“不好用?不會啊!”
“你難道不覺得痛嗎?”
“哪裡痛?”
“就是‘那裡’啊!”他從齒縫迸出話來,“撕下來很痛,還扯下我好幾根毛!”
“你……你是怎麼用的?”她拿了一片衛生棉給他要他示范。
“你不是說把背膠撕下來,然後對准再黏上去。”他簡單的示范一次自己的用法。
當沉裴裴明白他是如何使用的時候,已經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。
“反了、反了!”她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。
“什麼反了?”他是照她的指示去做的,不是嗎?
“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啦!”唉!都怪她沒把話說清楚,才會害他受苦。
“我是說,對准底褲再黏上去,不是直接黏在那裡啦!”
“什麼?!”怪不得撕起來會這麼痛。“麻煩你以後把話說清楚,行不行?”
“我怎麼知道你會這麼笨嘛!”哪有人會把衛生棉貼在那兒的,難怪撕下來會痛。
“你每次大姨媽來都這麼不舒服嗎?”薛凱信決定以後一定要更尊重女性了。
“嗯!有時還會痛得在床上打滾呢!不過,我聽說經痛跟生產時的疼痛比起來,簡直是小巫見大巫,”她斜睇了他一眼,故意說:“真不知道你挺個大肚子會是什麼模樣,我好想看喔!”
“你別猜想了!”打死他他都不會生孩子,那是女人才會做的事,與他無關!
“可是,萬一你一直無法變回男兒身時該怎麼辦?”
“那你會怎麼辦?”他不答反問。
“我、找……”嗚……會有這一天嗎?那她就不要活了啦!
☆ ☆ ☆
正沉醉在美夢中的沉裴裴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。
“小薛,接電話!”她像慈禧太後般的發號施令。
然而,電話鈴聲卻持續的響著。
逼不得已,她只好先跟夢中的白馬王子SAY GOOD—BYE了。
“喂!找誰?”教沉裴裴生氣的是,傳出電話鈴聲的是薛凱信的手機而不是她的。
“你是誰?”電話那端傳來一個酸味十足的女人的聲音。
“那你又是誰?”美夢被打斷,沉裴裴已經夠惱了。對方不禮貌的口氣使得她更加火大。
“我是莉莉,我要找信哥。”對方很洩的報出自己的名字。
“這兒沒有信鴿,只有粉鳥,你打錯了!”
沉裴裴把手機關上。什麼信鴿、麻雀的.她一個都不認識!
“鈴!鈴!”手機的鈴聲又響了。
“喂!我找薛凱信,你是誰呀?”對方氣呼呼的開炮了。
找薛凱信?光聽這噪音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個不正經的女人,還叫莉莉咧!八成是個歐巴桑!
“我是他的誰,輪不到你來管!”要開炮,她也不會輸人的!“他現在不在,你省點力氣吧!”
為了防止對方又打來,沉裴裴干脆把手機的電源關上了。
這時,薛凱信正替她買了蚵仔面線回來。
“既然起來就不要再賴床了,快去洗臉刷牙,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蚵仔面線。”
他的話才說完,小沉飛刀——手機就丟了過來。
幸虧他的反應夠靈敏,要不然,不被她K出一個大包才怪。
“你的起床氣怎麼這麼大啊?”
“因為我吞了炸彈!”沉裴裴隨手一抓,一個抱枕又丟了過來,一樣被薛凱信接個正著。
他敗給她了!以他多年的經驗,這個時候他是少說少錯,才不會掃到台風尾。 “小鄭,莉莉找你!”她譏諷地說。
“你說什麼?”他又不姓鄭!
“剛才有個叫莉莉的女人說要找信鴿,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養起鴿子來了。”
雖然明知對方可能是打錯電話號碼,但他還是覺得難辭其咎,因為他破壞了她的美夢。
“莉莉找我,她有沒有說什麼事找我呀?”薛凱信邊從櫥櫃裡拿出碗筷邊問道。
原來不是打錯電話,他是真的認識一個叫莉莉的女人?!
聽莉莉問話的口氣,他們應該認識很久了,難道莉莉是他的……
“你若沒有誠意,就不要買,買個臭酸的蚵仔面線給我吃,是想害我得腸胃炎嗎?”沉裴裴吃了一口後,不滿的說道。
見鬼了!這面線今天怎麼酸溜溜的?真是不好吃到了極點!
“臭酸?怎麼可能?這是老板剛剛才煮好的啊!”薛凱信不信的吃了一口,“不會呀!味道跟以前一樣呀!是不是你沒刷牙就吃東西的關系啊?女人如果太懶,是會把男人嚇壞的喔!”
他……他說什麼?!
她知道了!她在他的眼中一無是處,又比不上莉莉,他一定是這樣想的!
“你才不衛生呢!你干嘛吃我這一碗啊?萬一你有愛滋病傳染給我,那我該怎麼辦啊?”說著說著,她還沖動的把一整碗蚵仔面線全倒到垃圾桶裡。
“喂!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啊?你以前不也常吃我吃過的東西嗎?”他看著躺在垃圾桶裡的蚵仔面線,不免有些火大了,“這面線是我開了半小時的車程,又排了二十分?的隊伍才買到的,你就這麼把它倒掉?”
他心疼的不是錢、不是時間,而是他付出的心力她竟不懂得珍惜。
“那又怎樣?”這麼愛跟她計較!“以前我不知道你荒唐的行為,才會傻呼呼地吃你吃過的東西,但我現在知道你不純潔了,我才不要再傻下去呢!”
這……這是哪門子的邏輯啊?
真是欲加之罪,何患無詞!
他的行為何時荒唐了?
他又什麼時候不純潔了?
薛凱信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。
“你是不是大姨媽也來了呀?”這是薛凱信唯一想得到的理由。
“呸!我現在是男子漢大丈夫,哪有那個東西啊!”沉裴裴啐了他一口。
對喔!他忘了他們都“變性”了,可是她的火氣怎麼這麼大啊?
難怪,孔老夫子要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!
而她就是小人!
算了!他才不跟她計較呢!反正她ㄧㄌㄨ起來簡直是天下無敵、舉世無雙,他怕了她了!
抓起車鑰匙,他不再說話,轉身要離去。
“喂!你要去哪裡?”沉裴裴醋味十足的問道。
“我回幫會去。”
“是去找你的心肝寶貝莉莉吧!”想騙她,她又不是三歲孩童!“那個莉莉跟你是什麼關系?你們上過床了嗎?”
她渾然不覺自己的口氣像個吃醋的妻子在質問出軌的丈夫。
“我才不告訴你呢!”他怕她一旦知道莉莉是黑霸的妹妹,又要開始蠢蠢欲動了。
“嘿!不敢說嗎?”她指著他的鼻子,“一定有鬼!她是不是你的情婦?”
“隨便你怎麼想。”他實在沒有耐性陪她一起“花轟”。
“如果你不說清楚,就不要出去!”
“腳長在我的身上。”
“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!”
“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呀?”
“我就是這樣,你也不是今天才認識我!”她挑釁地道:“你瞪著我看做什麼?不爽嗎?想揍我嗎?你如果敢動我一根寒毛,我就、我就……”
見他一步步地走近,以及臉上駭人的表情,她的口氣不再狂妄了。
“你就怎樣?”薛凱信卷著袖子。這家伙是該受點教訓了!
“我就告訴薛爸跟薛媽說你欺負我!”
她說了連自己都覺得很幼稚可笑的話,不過,她知道薛凱信的父母當她如親生女兒,所以,他們絕對會站在她這一邊的。
但她顯然高估自己對他的警告了,因為,他長臂一伸,便將她直接攬入懷中,然後按在他的膝上。
“啪!啪!”
兩聲打屁屁的聲音,伴隨著沉裴裴的尖叫聲傳來。
“薛、凱、信!你竟敢打我?!我……我哭給你看!”
她很委屈的流下眼淚,哭得抽抽噎噎的,仿佛飽受欺凌的小媳婦。
人真的不是他殺的啦!
他只是輕拍她的小屁屁兩下而已,力道比捏死螞蟻還輕,她竟然哭得如此傷心。
他當然明白,她是故意要讓他產生愧疚感而故意哭給他看的,他本來是可以不予理會,或拍拍屁股掉頭走人的,但是,他一見到她的眼淚,所有的惱怒、火氣便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
“別哭了,哭成泡泡眼是會很丑的喔!”他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,打了她又得哄她。
“嗚……你很可惡,你欺負我,你……我恨你!”她掄起粉拳,毫不留情的猛K他的胸部。
“小力一點,很痛耶!”此一時、彼一時,要是換作以前,他會毫不在意的任由她捶打,但是現在不行,因為他的胸部實在是太敏感了。
“打得你變‘ㄋㄨㄚㄣㄤ(洗衣板)’、打得你變飛機場、打得你變平胸!”沉裴裴很壞心的邊用力捶打邊詛咒。
薛凱信歎了一口氣。他上輩子大概欠了她很多,這輩子才會讓她爬到他的頭上來。
等到她的哭聲漸小,他便很體貼的取來濕毛巾替她擦臉。
她被淚水濕潤過的雙眸看起來水盈盈的,相當惹人憐愛。
“我餓了,你再去幫我買一碗蚵仔面線,算是我對你的懲罰!”
“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味道不對,不想吃了嗎?”他實在是被她打敗了。
“我現在想吃,你若不去買,我就再哭給你看!”
聞言,薛凱信一秒?也不敢多待,與其面對她的眼淚,他寧可再花半個小時的車程去買蚵仔面線。
☆ ☆ ☆
“看看你女朋友做的好事!”
薛凱信甫一進辦公室,就聽見黑霸洪亮如獅的咆哮聲。
才四十歲的黑霸,已是一頭銀發,蒼老的面容仿若七十歲的老頭子。
由於他生性狡猾、行動神秘,一般人並不容易接近他,因此,是令警方相當頭疼的人物。
他走私軍火、販賣毒品,在黑道上具有呼風喚雨的強大實力,更是令警方不敢小?。
薛凱信仔細的看著雜志上的報導,濃眉幾乎快打結了。
該死的小魔女!居然不聽他的警告,他真不知道是該指死她,還是要為她捏把冷汗了。
“大哥……”
“沖著你還叫我一聲‘大哥’的分上,我就給你一個面子,這件事交由你去處理,你最好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人,今天我可以不計較,但底下的兄弟會有什麼行動,我可不能保證。”
薛凱信在心裡暗忖著,這招分明是想借刀殺人,也是黑霸慣有的手段。
但這也表示有人將對裴裴不利!
他絕對不能讓裴裴受到任何傷害,哪怕他會因此而得罪黑霸。
“阿信,我很喜歡你,你也知道莉莉也一直很喜歡你,我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強,但男人需要的是一個懂得順從的女人,如果不合適就切切啦!不要再留戀了。”黑霸一直沒放棄替妹妹和薛凱信牽紅線的念頭。
“大哥,我對莉莉就像對自己的親妹妹一樣.我跟裴裴是真心相愛的,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大哥一個交代。”
“那最好,不過莉莉那邊……”
“我希望大哥可以幫我這個忙。”’
“再說吧!”黑霸不敢自作主張,畢竟他最疼愛這個唯一的妹妹,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,他也會想辦摘給她的。
薛凱信與黑霸都沒有留意到門外娉婷婀娜的身影,莉莉美麗的小臉上早已充滿了嫉妒和怒氣……
第五章
她在自掘墳墓!
薛凱信絕不相信黑霸會有如此寬大的胸襟願意放過沉裴裴。
現在他最煩惱的是,要如何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,才不會讓黑霸的手下對她采取不利的行動。
他重重地甩上車門,毫不在意地敲打著黑色的BMW,仿佛它只不過是甲殼蟲一般。
然後,他發動引擎,踩了幾次離合器,車子便像風一樣疾駛在道路上。
沉裴裴根本不知道她做的事是會要了自己的命,當然,以某種意義而言,也是他的命。
他非要好好的給她一個教訓不可,讓她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!
☆ ☆ ☆
沉裴裴拼命的揉著一直跳的眼皮。怪了!這是什麼預兆?
不!她才不是一個迷信的人,眼皮跳是因為沒睡好,這些日子以來,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是 睡不好,只要一睡著,就淨作一些春夢,幸虧自己很快就會醒過來,要不然她就糗大了。
不過,她今天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,完全不受眼皮跳的影響。
因為,她剛剛才被社長加了三千塊錢的薪水,在現在失業率節節高升的時機,她非但沒減薪,還被加薪,真的是太幸運了。
所以,她特地很奢侈的叫了一份日本?魚便當來犒賞一下自己。
這?魚夠新、夠甜,烤得剛剛好,配上日式醬汁,直是好吃到了極點。
然而,她的好興致卻在薛凱信氣沖沖的走進來時,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
“該死!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刊這樣的報導!”
“請你尊重一下我的智慧財產權,行不行呀?”她頭一次看到他的臉色這麼駭人,不覺戰戰兢兢起來。
“你的小命就快不保了,還談什麼智慧財產權!”
“夠了!我又不是被嚇大的。”沉裴裴僵硬的朝他笑了笑,低頭繼續吃午餐。
薛凱信看到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更為光火了。
“啪!”一只巨大的拳頭擊在她的桌子上,他氣沖沖地瞪著她。
“你不跟我解釋些什麼嗎?”
“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!”她大口的咬了口?魚,因為?魚冷掉就不好吃了。
“你在玩火!”
“我是在工作!”她不悅的更正他的說法。
幸虧現在是午休時間,所有的同事都出去吃飯了,不然,大家看到他在這兒對她大吼大叫的,教她的面子往哪兒擱啊?
“我要你馬上辭職!”他絕對不能任由她胡作非為下去。
“你……你是我的誰呀?我干嘛聽你的話啊!”她剛剛才加了薪,他竟然要她辭職,他真的是頭殼壞壞去了!
“你非辭職不可!”
“我偏不!”
“你知不知道黑霸已經盯上你了?”
“他喜歡上我了嗎?”沉裴裴故意涼涼地說。
天哪!他真想一掌劈死她算了!
“黑霸看到你捏造的報導很生氣,所以,他將會對你不利。”
“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利,那他還算是個男人嗎?”嘴巴上雖然逞強,但沉裴裴的心裡卻覺得毛毛的,因為,今天一大早就有不少人打電話來雜志社放話,要他們小心點。
“我是好心才會來提醒你的。”他知道她的個性是吃軟不吃硬,如果一直逼她,她不但不會怕,還會反擊,所以他決定以退為進。“既然你如此鐵齒,那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,你自求多福吧!”
“謝謝你的警告!”她終於可以好好享受美味的便當了。
☆ ☆ ☆
沉裴裴不敢把薛凱信的警告當耳邊風了,因為她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她。
她才想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薛凱信求救時,手機的鈴聲卻響了。
“喂!裴裴,是媽啦!”沉母的聲音既急促又緊張。
“媽,怎麼了?”她有種不安的感覺。
“出代志了啦!”沉母的話讓沉裴裴緊張得心仿佛提到了嘴邊,“剛才你爸說有幾個陌生人在工廠外放了顆爆裂物,雖然經警方證實是有人惡作劇,可是很恐怖耶!你爸爸從未跟人家結過怨,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?還有,剛才我又接到好幾通電話,都是不出聲的。裴裴,你只身在外,千萬要小心哪!”
聽到母親的話,沉裴裴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巧合,更不是偶發事件,一定是黑霸采取報復手段了,想到自己為父母帶來麻煩和危機,她就自責得無以復加。
“媽,您別擔心,這只是惡作劇,不會有事的。”她一邊試著安撫母親,一邊思考著要如何化解自己為父母帶來的麻煩。
安撫好母親激動的情緒後,她正要打電話給薛凱信時,一輛摩托車竟朝她直直地沖撞過來,由於她反應過快,連忙閃避到一邊去,但還是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大跤。
摩托車騎士在她的身邊停下,卻不是向她道歉,而是朝她撂下狠話。
“你小心點!”
沉裴裴看著呼嘯而去的摩托車,第一次感到什麼叫做害怕。
她終於明白薛凱信不是在跟她開玩笑,代志真的粉大條了!
☆ ☆ ☆
“薛凱信,你這個王八蛋!快放開我!”
沉裴裴的尖叫聲幾乎要掀開屋頂了,她的一張小臉更是蒼白得嚇人。
她萬萬沒料到,他會這麼狠心的對待她,居然把她綁坐在椅子上。
“忍著點,就快好了。”薛凱信當然明白這種椎心之痛很不好受,但是為了她好,他只好狠下心來,繼續替她受傷的腳踝推拿。
“不要了……我不要了……”她痛得淚水一串串落了下來。
怕她的尖叫聲會引來鄰居的誤解,逼不得已,薛凱信只好拿了一條干淨的毛巾塞到她的嘴裡。
“嗚……嗚……”一陣椎心之痛再次傳來,令沉裴裴差點死死昏昏去。
“好了,不痛了吧?”
確定她扭傷的腳踝已無大礙,薛凱信才將沉裴裴嘴中的毛巾取出,再解開她身上的繩子。
“嗚……嗚……”由於疼痛幾乎抽光了她全身的力氣,沉裴裴像個虛弱的娃娃般低聲啜泣著。
“好了,別哭了。”他心痛如絞的將她擁入懷中,全身的骨頭幾乎要因她的淚水而斷裂了。
“很痛……你很壞……”她泣訴著。
“我壞,我壞壞壞。”真是天地良心喔!她受傷,他何嘗不心疼?卻還得忍受她的指控。“下次走路要小心一點,這麼大的人還會跌倒,羞不羞啊!”
“羞你個大頭鬼啦!”提起這件事,她就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。“是有人想害死我,幸虧我夠機靈,要不然,你現在就得到太平間看我了!”
“小孩子別胡說八道!”他用手指彈了下她的小嘴,想彈去她的童言無忌。
“我是說真的!”
“你是說有人故意用車撞你?”他知道她不會胡說的。
“對啊!”她重重地點頭,“那個人還叫我小心一點,還有,我爸的工廠也被人放置了爆裂物……”
薛凱信越聽眉毛皺得越緊。
黑霸果然開始行動了!
聽到這個消息,他並不會感到訝異,畢竟黑霸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招惹的人,不然,警方也不會這麼頭疼了。
“我早警告過你了,你偏不聽,活該!”也好,給她一個教訓,免得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
“我都受傷了,你這死沒良心的還在這邊幸災樂禍!”她相信黑霸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,只是想嚇嚇她而已。
但是,連她都禁不起這樣的驚嚇,她的父母一定會更害怕的。
“你幫我安排一下,我要見黑霸!”她一定要早點解決這件事,不能再讓父母受到驚嚇了。
“你以為你是誰?說想見黑霸就能見到嗎?”薛凱信訓。諷地道:“如果黑霸這麼容易就見得到,那我還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?”
咦!這句話有語病喔!
“你的話好奇怪,你好像也不喜歡黑霸…
“他是我的大哥,我是尊敬他!”想到自己差點洩漏口風,他連忙加以澄清。
“那種壞蛋你還尊敬他?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!”她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墮落。
“這是男人之間的事,女人少插嘴。”看來他得快點化解這場危機不可。“你別再輕舉妄動了,至於黑霸那邊,我會替你去求情的。”
“我才不要你替我求情,一人做事一人當,我自己去跟黑霸說!”激動之下,她忘了自己的腳踝扭傷了,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,卻又因劇烈的疼痛而再次發出哀嚎。
“笨蛋!”薛凱信心疼的責備她,“你看你,把我好不容易才給你推拿好的腳踝又扭傷了!”
“那……那怎麼辦?”千萬別又來一次恐怖的推拿了!
“再‘喬’一次羅!”
“還要再來一次?”豆大的冷汗已經開始從她的額頭滴了下來。不行!她要快溜才行!然而,她還是遲了一步。
薛凱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將沉裴裴接回椅子上,然後再度將她捆綁住。
“啊——救人喔!”
☆ ☆ ☆
“好渴喔!薛,幫我倒一杯水來!”
因為腳傷,沉裴裴將慈禧太後的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“你喂我喝水!”她發現被人伺候的感覺還真不賴,於是,她准備賴到底了。
“喂!你是腳受傷,不是手受傷耶!”怎麼會有女人可以懶到這樣的程度啊!
“我不管,我就是不想動,你喂我喝嘛!”她一撒嬌,薛凱信就沒轍了。
水喝完了,她還是覺得渾身不對勁,或許是因為跌了一跤,她的骨頭好酸,肌肉也一樣。
聽到她不時嗯嗯啊啊的,他不禁擔心起來。
“怎麼了?腳還痛嗎?”
“有一點,不過,我全身好酸、好疼,躺著、坐著都很不舒服,你幫我捏幾下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他還真像個小太監一樣任由她差遣,但或許是因為縱容她已成了習慣,所以他一點都不在意。
“這樣有好一點了嗎?”
“上……面,呢……輕一點……左邊……不,右邊……對……啊……力道小一點,很痛耶……”
沉裴裴完全把自己當成皇太後了。
“裴裴,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你以後結婚.你老公會接受我這個朋友嗎?”
“他如果敢不接受你,我就跟他切八段……不,是根本不會跟他結婚的!”
“所以,你不是一個重色輕友的人羅?”他面露喜色的進一步探問。
“當然不是!”她反問道:“那你呢?如果你以後的女朋友不肯讓我們繼續做朋友怎麼辦?”
“這個……我要看我對她的愛有多深,如果我真的、真的很愛她,那我可能……”
“可能就不疼我、不愛我了嗎?”她覺得心口像被插入一把利刃似的好疼。
她的心好痛啊!比推拿腳時還痛上百倍、千倍、萬倍。
“你是個色鬼!見色忘友的大色鬼!”她隨手抓起一切能扔得出去的東西丟向他。
頓時,薛凱信成了箭靶,差點被K得滿頭包。
“喂!你在發什麼??”他只是逗逗她而已,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。
“你走開啦!我現在就要跟你一刀兩斷!”
“我又沒做錯什麼……”
“走!我不要再見到你了!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即將崩潰的感覺,但只要一想到他心裡會有另一個女人,想到他不會再疼她、寵她,她就難過得像是快死掉了。
她想哭!
她真的好想哭!
但她不要在他的面前哭。
“裴裴,我只是……”
“走開啦!”
真是惹熊、惹虎,千萬不能惹到恰查某!薛凱信也不知道她又是哪條神經接錯線了,但為了讓她平復情緒,他只好先行離開了。
☆ ☆ ☆
原以為她像平常一樣只是使個小性子,一下子就會好了,沒想到三個小時過去了,她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不肯見他。
“叩!叩!”
任憑薛凱信如何敲門,沉裴裴就是不肯回應,他只好以美食來誘惑她了。
“我叫了你最愛吃的披薩,快出來吃,否則冷了就不好吃了!”
“誰希罕!”沉裴裴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,幸虧兩人相隔的距離夠遠,否則,她一定又會被他嘲笑了。
“你不餓嗎?我很餓了,我要先吃了!”薛凱情故意站在房門口吃起比薩,還故意吃出聲音來。
可惡!他怎麼可以用食物來誘惑她?!
不公平!她才不會因此就原諒他,除非他先認錯!
“你真的不吃嗎?雙層起司又濃又香,爽口極了,不吃肯定會後悔的!”他繼續引誘她。
他以為他在拍廣告嗎?她就是不吃!
其實她也可以自己叫比薩來吃的,偏偏她的房間沒電話,手機又放在客廳……老天!她真的好餓喔!
“你滾遠一點!我才不要吃你的東西!”胃好疼喔!她就是不能捱餓,否則胃病就會犯了。
薛凱信知道她有胃痛的老毛病,食物引誘策略失敗後,他只好投降了。
“好吧!你說,你要我怎麼做,才肯跟我和好?”
“你……你先認錯!”
他何錯之有啊!但是遇到她的蠻橫,他也只好照做了。
“好,我錯了,這樣可以了嗎?”唉!男人真歹命!
“你還要發誓,這輩子都不可以愛其他女人勝過愛我!”
這還用發誓嗎?他對她的愛早就表露無遺了,是她自己少根筋沒注意到而已。
沉裴裴在心裡暗忖著,他沒有回應,就表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了,想起那個叫莉莉的女人,她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。
她不明白自己干嘛如此在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,看來,那一跤摔傷的不只是她的腳,還有她的頭!
“我現在對天發誓,這輩子只愛你一個女人,這樣行了嗎?”
他……他說什麼?!他只愛她一個女人?這是真的嗎?
房門熊熊被打了開來,沉裴裴強忍著幾乎要逸出唇角的笑意,故作不在乎的表情。
“男人的誓言若靠得住,母豬也會爬樹。”
聽到她消皮的言語,薛凱信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放了下來。
“那我收回剛才發的誓好了。”他故意逗她。
“你敢!”
“我……”他的話尚未說完,一塊披薩就被塞入他的口中,教他只能瞪著她,卻又奈何不了她。他無奈的拿下口中的披薩,轉移話題道:“我想了很久,要黑霸放過你,只有一個辦法。”
薛凱信幾乎想破頭,才想到一個可以保護她,不讓她受到傷害的方法。
“什麼辦法?”沉裴裴邊吃邊問。嗯!披薩的起司很濃,吃起來口感很好。
“我們結婚!”
“我們……什麼?”她突然瞪大眼。
“結婚!”他對她的震驚並不感到訝異,畢竟事出突然,她完全沒有心理准備是可以理解的。
沉裴裴不只腦袋在瞬間變成一團漿糊,連嘴中的披薩也逐漸變成面糊了。
盡管她使勁吞咽了一下,仍感覺到那些起司仿佛化成蜘蛛絲似的纏黏在她的喉管上,她趕忙又咽了一下,事實上,她是咽了好幾下,才免於被噎死的命運。
“哈、哈!”她干澀的擠出不像笑聲的笑聲,“這個笑話粉好笑。”
“不是笑話,我是說真的!”薛凱信嚴肅的表情讓她微眯起雙眼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沉裴裴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了。
“你要明白,現在陷入危機的人不只是你,還有沉爸和沉媽,你也不想他們遭到傷害吧?”
“這個社會難道沒有法律了嗎?竟然可以任由黑霸如此無法無天!或許有不少事情是我瞎掰的,但他是個毒?、軍火大亨,這是眾人皆知的,他憑什麼對我不利?”沉裴裴哇哇大叫起來。
“憑他叫黑霸!”他必須讓她有個認知——黑霸是個超級危險分子。
“我可以申請保護令,要警察來保護我!”她堅信邪不勝正的真理。
“這樣你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而已!”他打破她的美夢。
“警察保護不了我,你又怎麼保護得了我?”
“你忘了我是黑霸的得力助手嗎?打狗還得看主人哪!”
“啥?你說我是狗?”她氣鼓著腮幫子瞪他。
“你不是屬狗的嗎?”薛凱信將了她一軍。
“哼!”她像小狗一般皺皺鼻子。
“你決定了沒有?”
“決定什麼?”
“跟我結婚!”
“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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